过渡草绳
只是,美好的感觉总是不长。去年,我挚爱的外婆去世了。我代表我们兄弟去奔丧。按照规矩,外婆要长眠在村后面、河对岸那高高的山冈上,所以,外婆的灵柩也必须过渡。那个早晨,天下着小雨,我们晚辈们举着各种灵幡,心情沉重地步行着,后面跟着八大王呵呵抬起的外婆灵柩。驱邪的鞭炮声响了一路,纸屑翩跹若蝶,弥漫了天空。请来唱戏的小班子也唱着吊丧古戏,唢呐铜钹如泣如诉。众多人来到汪桥渡口,分期分批地过渡。这是一个小渡口,河道很窄,只有四五十米宽,但河对岸却是一片开阔的荒草地,可以想见,南方雨季时,这里被大水淹没、烟波浩淼的样子。草地的尽头就是那高高的山冈。这时小雨竟然停了,阳光热热地洒下来。人们无不奇怪地看了看天。我和举幡的人群一船,先行过去,在对岸等着。一言不发的外婆被八个壮汉簇拥着,下了有点陡峭的堤坡,然后面朝家乡,烧几沓黄纸,放几挂爆竹,就踏上了在水波里沉痛不已的老木船。老木船啊老木船,你可知你所熟悉的这位老人家,此一去就再也回不来吗?
外婆就这样去了,陪守着先她而去的寂寞的外公。他们和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庄,相隔着一条叫大港的河。我们如果想去看他们,就可以用木船这种古老的方式,跨过此岸与彼岸的距离,跨过生与死的河床。但,他们如果想看我们呢?也需要这样古老朴拙的过渡吗?
写到这里,我眼里含蓄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了。过渡,过渡,我们哪个人不是过渡客呢?从相守到别离,从爱到恨,从生到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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