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两日，朋友送了一些自家包的粽子。包成很少见的三角形，不用绳，而是用粽叶扎起。和我母亲包的同款。用的粽叶也是和我家一样的芦苇叶，在上海吃到的粽子大多用的是箸叶。芦苇叶味淡，是青草的味道，包素粽或是白粽好吃。箸叶的气味霸道，有中药或是香料味，我觉得包肉粽更能去腥解腻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箸叶

 “五芳斋”出品的肉粽名头最响，其实在上海附近的朱家角、枫泾等小镇，阿姨妈妈们在路边叫卖的自家手艺，一点也不输于工业化的产品。
  我小时候看着母亲包粽子很轻松的样子，自己也跃跃欲试。真是“看人挑担不吃力”，母亲包出的粽子有棱有角，模样俊俏，而我包的，总是瘪塌塌的毫无立体感。米也压不紧实，煮好后烂糟糟的不成形。我也就懒得再去尝试，所以至今也没掌握包粽子这项技能。

粽叶也是季节性的，眼下这时节的最好。粽叶买回来，先是要用开水烫过，再剪去根部的尖尖角。烫完粽叶的水是绿绿的，有一股子很好闻的清香味。我在上海的南货店见到有卖干的箸叶，估计是为了能一年四季都可以包粽子吃，但是味道估计就差强人意了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芦苇叶

我吃过很多地方的粽子，大多是用棉线或是草绳捆扎。母亲是用一根粗针，将粽叶的稍穿过粽子来固定，说是苏北里下河地区都是这么做。送我粽子的朋友是如皋人，看来此工艺的适用范围起码能扩大到苏南。粽针是铜质的，但我也没见哪个五金店有售，我家用的这根，是自我记事起就有的。
  粽子有素的，北方的粽子大多是这样。糯米里放一颗红枣，或是将赤豆和糯米拌在一起，再或者干脆就是全糯米的白粽。素粽子吃的是甜口，我喜欢将冷掉的粽子切成片，用油煎得两面焦脆，再蘸糖。
  南方人吃粽子喜欢包肉，可能也是各地饮食习惯的差异所致吧。南方人看到西北人顿顿大肉，奇怪地问，你们这么吃不腻么？其实北方人也对南方人的肉粽肉汤圆，也会奇怪地问，你们这么吃不腻么？

相对于甜粽子，我更喜欢吃肉粽，有没有蛋黄或是栗子倒无所谓，肉要肥一些。煮熟后，粽子里的肥肉宛若水晶，一口咬下去，唇齿留香。瘦肉反而显得粗糙生硬。有一年在枫泾吃的粽子，肉很棒，是五花肉，但是带着皮，我认为口感不佳。香肠也可以切成块包粽子，但是咸肉不行。现在粽子还不像月饼一样成为送礼的符号，否则估计火腿鲍鱼之类也会悉数登场了。
  粽子是要慢火煮的，小时候家里有煤炉，晚上临睡前，将粽子放在炉上煮着，第二天醒来，炉火熄灭，粽子已熟，而且那时不冷不烫，当早饭正合适。煮粽子的时候，我家还喜欢放一些鸡蛋到锅里。和粽子同煮一夜后，鸡蛋里也浸着粽叶的清香，蛋白微微发青灰色，比白水煮蛋更有弹性。每次粽子煮好，我倒是对鸡蛋更有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