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州草绳厂家创新辉煌用心前行
人们说去不了的叫远方,回不去的叫故乡。随着年岁增加,我对故乡的人和风物尤其眷恋,小到一棵树,大到一座山。念及故乡,记忆中的草垛,像雨后的蘑菇,一下子冒出来,急速地堵住我的心口。
一个乡村如果没有炊烟和狗吠,判断它兴衰的大概就只有草垛了。小时候,村里每家院子或者打谷场上,都有草垛,高矮大小各不相同。它们担负一个家庭的牛草、柴火、鸡窝、床垫的责任。有时天还没亮透,就听到村里有人扯着嗓子喊:哪个犯牛瘟的,把我家草偷了。那把草在农家其实不算什么,可能是哪个主妇顺手扯了一把搓截草绳,或是给鸡婆垫个鸡窝。
秋天的田野里一片金黄,偶尔有三两棵乌桕或者别的杂树点缀着,像是摊开小孩随手乱涂的蜡笔画。地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:大人把割下来的稻子一捆一捆运到打谷场,小孩子跟在后面,捡拾散落的稻穗。
脱完谷,趁晴好天气,大人要码草垛了。选址很讲究,要找向阳避风的地方。将草理成大把扎起来,围成一个圆形,下大上小,一层一层码上去,一边码一边用脚踩,踩得越结实越好,不然雨一淋,草就烂掉了。
我家门前的草垛,总是比别人家的矮得快。煮饭前,奶奶吩咐我:二丫头,去草垛抱点草来。于是,我便去了草垛边,连拉带扯,抱了满怀的黄稻草,放在灶间。奶奶用手把松散的稻草,扭成一个“8”字形,推到灶口,擦根火柴,丢进去。稻草经久日晒,一点就着。火苗升腾起来,舔着乌黑的锅底。屋外的烟囱,冒出淡淡的青烟,缓缓拢住乡村。
正在烧饭的奶奶,听到鸡打鸣,总要颠着一双小脚,往鸡窝里瞅。鸡窝倘若空的,她就要迈起碎步,急急走到草垛边,一伸手,暖暖的红壳蛋就躺在掌中。她去草垛寻鸡蛋的速度非常快,想必是怕我们瞧出端倪,摸去鸡在“外室”下的蛋。
冬日的草垛,散发出温暖的光芒。鸡鸭围着它转,猫和狗也爱躺在它的旁边晒太阳。我们兄妹几个,更是把它当成了乐园。
那时冬天特别冷,风从四面八方刮来,扑到脸上,刀割一样。屋子里待不住,哥哥就往草垛里掏个洞,我和妹妹挤进去,身子贴着身子,一下子就暖和起来。这时隔壁的孩子也跟着走出屋,挤暖的挤暖,捉迷藏的捉迷藏,草垛被我们的笑声震得摇摇晃晃。
“每一个人身上都拖着一个世界,由他所见过的,爱过的一切所组成的世界。即使他看起来是在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旅行,生活。他仍然不停地回到他身上所拖带着的那个世界去。”再一次读到夏多布里昂的文字时,我离开故乡小镇已经多年,但我知道,我拖着的这个世界跟草垛有着深切的关系,那么重。
有一天,我望着远处田垄上的荒草,望着近处林立的高楼,草垛没有了!我突然想起那句话:“故乡,就这样被我丢失了。故乡,就这样把我丢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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