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明童年记忆|搓草绳往事
过去崇明岛上的农户,一到秋天稻子收割上来后,他们便赶紧将其中一些稻草结实的稻草收藏起来,这样待到冬闲时,就可以将它们搓成各种各样粗细不同的稻草绳备用。
从前,对于庄稼人来说,稻草是个好东西,它既可以当稻柴烧,也可以当建材用。整整一个冬天,人们都在为此而忙碌。那时,崇明岛上家家户户的房檐下都挂满了一串串金黄色的稻草绳,成为冬日乡村中的一道靓丽风景。
在我的印象里,稻草绳最为常见的用途是做围栏,那围栏约有一米多高。人们先将芦苇或细竹杆等距离地插入泥土之中,然后再缠上二、三道稻草绳,这样圈围在庄稼秧苗的四周,就可以防止鸡鸭等小禽类闯入庄稼地去啄食和踩踏秧苗。
另一种稻草绳,崇明当地土话叫“调界绳”,人们都用这种绳子作为丈量开排水沟、插秧、播种农作物时的间距行距用。这种绳子的要求是粗细均匀牢固,以确保在被拉扯时不易扯断。
还有一种稻草绳叫“攀屋绳”,这种绳子是用以固定草屋房顶上覆盖的稻草用的。过去岛上许多人家都盖不起砖瓦房,木料也很少,于是人们便就地取材,用毛竹、芦苇、稻草来搭建草屋。稻草总体上说,分量较轻,因此覆盖上去后,需要用草绳交叉攀成网络将它们固定住。当时我们乡间有句谚语称,“东北风起朔蓼蓼,草屋赶快攀绳索”,就是说的这种情况。崇明岛地处长江口,正好处在台风的风口上,风势凌厉,因此必须用草绳攀紧屋顶,以防被台风刮走。这种攀屋顶用的草绳子必须粗壮结实,不易折断和腐烂。当然,草绳最大的用途是捆扎东西,就像如今的塑料绳。过去乡间许多杂物都离不开捆扎,所有捆扎用的绳子基本上都是草绳,它不需成本,只需劳力,倒也方便草编制品。
那时候,一到冬天的晚上,一家人围坐在淡暗的煤油灯下,我们小孩子看书学习,母亲缝补衣服做针线活,父亲则总是不停地忙着搓草绳,还会闻到一股股香味,那是新稻草沁人肺腑的清香,也是岛上人家常见的景象。
搓草绳记录了那段流逝的岁月,见证了时代的变迁。如今,每当我看到稻子成熟收割时,就会想起父亲当年搓绳的情景和搓绳时欣慰的笑容,心中就不免涌起阵阵的暖意和温馨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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